王昭群

从仙鹤门公园出发，沿燕西线往东南约2公里便到了白龙山。在白龙山西南山脚下有两座紧邻在一起的坟墓。

东侧为尤列墓。说到尤列，或许很多人对其一无所知。实际上，尤列（1865～1936）是一位清末民初时期的革命先驱。他是广东广州府（顺德县）人，年轻时与孙中山、陈少白、杨鹤龄等交好，常常一起畅谈革命，抨击清政府，曾被清政府贬称为革命“四大寇”。1921年，尤列曾出任孙中山总统府顾问，1936年9月扶病入京（南京），面陈救国方略，不久病逝于首都，被葬于白龙山下。

紧邻尤列墓，位于西侧的是徐绍桢墓。和尤列一样，徐绍桢（1861～1936）也是中国近代民主革命家，其是辛亥革命的功勋，曾被孙中山誉为“中华民国开国元勋”。

徐绍桢曾于1894年科考中举，后出任广西布政使幕僚。1900年起曾任道员、总兵、新军第九镇统制、江北提督等职。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后，他率所部新军进攻南京，后被推举为江浙联军总司令。曾在“中华民国”政府中任南京卫戍总督、参谋总长，“中华民国”军政府卫戍总司令、两广各路招讨军总司令、广东省省长等职。1936年9月13日，徐绍桢在上海逝世，民国政府将其安葬在此青山脚下。其墓曾于抗日战争期间被毁，1986年经全国政协批示，由南京市政府拨款重修。

从两位近代民主革命先驱墓继续沿燕西线南行，跨越沪宁高速后约1公里左右，便到了明外郭最东端的麒麟门一带。

麒麟门位处菱形外郭城的最东面，其门址大约位于今宁杭公路与宣义路交叉路口附近。有这样的推断基于多个信息：

——根据沿用的路名，既然有城门自然就会有一条穿门而过的马路。在宁杭公路修建前，这段路东侧叫麒东路，西侧叫麒西路，两条路相接处当是城门。只是由于修建宁杭公路，如今麒西路和麒东路均已不存，但附近有个别门牌号似乎还在沿用。

——麒麟门之名，来自其附近的宋武帝刘裕初宁陵前石刻中的一对石麒麟。刘裕初宁陵的位置，唐代许嵩《建康实录》卷十一载：“葬丹阳建康县蒋山初宁陵，在县东北二十里，周围三十五步，高一丈四尺。”

清抄本《建康实录》（国家图书馆藏）

民国学者朱希祖在1935年《六朝陵墓调查报告》中认为：南京麒麟门外的麒麟铺有两尊南朝时期陵前石兽，而这两尊石兽正是刘裕初宁陵的神道石刻。朱偰《金陵古迹图考》沿袭了这个说法。

初宁陵石兽麒麟旧照（20世纪40年代中期拍摄）

初宁陵石兽天禄旧照（20世纪80年代拍摄）

今天，从麒麟门地铁站往北步行1公里左右便到了初宁陵，其一对镇陵神兽呈东西摆放。一尊原有两只角，叫作天禄；另一尊有一只角，叫作麒麟。二者皆为公兽，体型相似，身长身高略有差别，兽身平整，装饰简朴，是南朝石刻早期的代表。虽然两尊均有残缺，风化严重，但风韵犹存。一千多年来，它们既像触摸南朝风骨的时空之门，让辛弃疾发出“斜阳草树，寻常巷陌，人道寄奴曾住”的慨叹；又像沉默丰碑，总让人感怀“卖履帝王”北伐未竟的遗憾。

（节选自《南京史志》2024年第一期，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）

审核：窦予然

发布：梁　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