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成均

南京爱吃鸭子，街头闲聊经常听到：“我爸喜欢吃鸭四件下酒，吃盐水鸭店煮的，我们也喜欢啃，特别下饭。”“菜场里买些生四件和冬瓜煨汤，既清爽又下火，我家人都爱吃爱喝。”“四件不肥腻，不闹人，能多吃点。”以致衍生出“南京人十大怪有：‘四件卖得比肉快’。”“南京歇后语：‘夏天里买四件——迟了就没了。’”

电视剧《我的后半生》剧照

“鸭四件”，过去作为鸭子店的“下水”，不值钱，现在喜欢吃的人多了，价格高过鸭脯。外地人吃过“鸭四件”，都说它没有肥脂，却味道鲜美，越嚼越有味。现在，“鸭四件”的烹制方法越加讲究，日益翻新。除了盐水鸭店卤的，还有红烧的、水煮的、麻辣的，还有的饭店推出芋头鸭四件汤，说是又糯滑又清香，口感好极了，堪称为首推特色美味。

卤味鸭四件

外地人说：“‘鸭四件’，我以为是四种什么，原来就是鸭掌和鸭翅！一对一对就是四件。”许多南京人往往也把“鸭四件”说成“四件”，也写成“四件”。这是因为他们把“四”和“事”都读作sì；又因为，一只鸭子有两个翅膀和两个蹼，正好四个。

宋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·食店》（明刻本）

宋代，“四件”写作“事件”。孟元老《东京梦华录·食店》：“更有川饭店，则有插肉面，……，杂煎事件，生熟烧饺。”“杂煎事件”指的是“杂煎动物内脏”。吴自牧《梦粱录·天晓诸人出市》：“御街铺店，闻钟而起，卖早市点心，如煎白肠、羊鹅事件”。“羊鹅事件”指的是“禽兽的内脏”。与“事件”略有差别的词，是“事家”。“事家”专指供食用的动物内脏。元李致远《还牢末》第四折：“少不得将你心肝百叶做七事家分开。”后来，不知何故，“事家”不用了，而“事件”沿用到今。

莫愁湖养鸭旧影

南京人称作“四件”的，原指鸭内脏及鸭头、鸭颈、鸭翅、鸭蹼，现在似乎只是专指鸭翅，并不包括鸭蹼及其他。而对鸡翅则只称“鸡翅”，鸡爪只称“鸡脚”，至于猪牛羊的内脏则称“下水”——都不再称作“四件”了。

（选自《南京史志》2017年第一期）

审核：窦予然

发布：梁　刚